小雪印记

小雪印记

我把那孤苦孱弱的 旧颜  无声埋入心底
季节在枝头更迁   每天 阳光发布指令

天空是熟透的大苹果 
下面是奶油堆砌的魔方  
多么香甜完美，哪里会长存卑微？

目光从衰黄的林冠
下移至枯白大草地  
少男少女尽力奔跑  衣着单薄
长墙深院阻挡不了
深冬也不能

也许恰当的描述 
是在旷野之濒  
一棵叫小雪的倔杨树  
寒风中轻摇枝干 应是 
在艳羡 在凝思  
她的前世或今生


母亲与水

她像只到处漏水的船
肝腹水，结石，心脏水肿  
故乡恍惚秋水  她说：我这一生
喝过多少苦水

几年前，还兴奋地对儿女说
家里通自来水了 不要别的
只要几盒碧生源肠润茶
我只喝茶  只喝水

她聆听家人一辈子 
但一唠叨就没完
咋晚梦见岗上发大水  就我一个
喊天天不应
早上被褥湿透了
是药水味把我熏醒的

现在她瘫卧在床上
骨体凸露经脉虬曲
像一方干裂的船板
晶莹的药水
不紧不慢地滴着
她喃喃自语 仿佛是来自
远古乡野的回音